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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凶手》--系列连载之一
发表于:2011-11-17 13:5    48251 浏览 / 4870 评论 

    4年多前,在新西兰发生的震惊全球、骇人听闻的薛乃印杀妻弃女案,是一桩离奇、悬念百出的案件,案件的当事人,也就是本书的作者说自己:“不顾自己的廉耻,撕破画皮,脱去伪装的外衣,毫不掩饰我最悲惨、最丑陋的一面,客观、人性地呈现给关心这一案件的人们。”
  薛乃印在美国被抓后,立刻被引渡回新西兰,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审讯过程。

序言

  这是一部写给我自己的纪实故事,本意是在有生之年不让别人看见,而作为本人的遗书留给后人来阅读的。可是我无法确定上天在哪年哪月安排我离开人间。如果按自己的计划活到九十九岁的话,岂不要让读者等待四十几年?到那时人们早已忘记了发生在二十一世纪初这件震惊全球、骇人听闻的离奇谋杀案了。于是我再也不顾自己的廉耻,再大无畏地奉献一次。撕破画皮,脱去伪装的外衣,毫不掩饰我最悲惨、最丑陋的一面,客观、人性地呈现给关心这一案件,怀着各种心态的读者。
  本书记载了我从美国亚特兰大被押解回新西兰,在监狱中的苦与乐。从开始的沮丧无奈,转变成一个喜怒无常,一心贪玩的老顽童和把监狱作为自己习武练功、研究武学的封闭式训练场所的过程。其中穿插了让我无法接受的儿戏般的终审、和我太太安妮这段老夫少妻的奇婚异恋,以及在美国逃难时流浪生活中的磨难与挣扎……
  自古以来,人们对监狱充满了恐惧。只要提起这个地方,就会联想到戒备森严的高墙铁窗,阴暗潮湿的牢房监室,残酷无情的酷刑狱警,和身陷圄囹的囚犯们狰狞可怕的面孔。
  新西兰的监狱既像是精神病院,又像是动物园,有时也有住疗养院的感觉,它更像是一座恢复人类本性的大熔炉和封闭式研究中心。凡是被关押在监狱中的囚犯面对的不是悔恨,就是无奈。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无论你在社会上身处什么地位,何种身份,进了监狱后,都是一样地还你一个本来面目。我把监狱比作是人间的炼狱,阴间的天堂。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失去自由,只有失去自由的人才懂得自由的可贵,在失去自由的日子里写出的文字,饱尝着痛苦的煎熬。在这种环境下我写出这段迷茫黑暗的人生旅途中的心路历程。用自己惨痛的教训昭告世人,避免人们重蹈覆辙。如果本书能值得世人借鉴,为读者带去一丝益处,,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第一章
  美国佐治亚州移民监狱,凌晨,大雪纷飞。三辆警车缓缓通过监狱自动门上了公路,我身戴手铐脚镣,坐在中间警车的后排座上。两个身材魁梧的黑人便衣警察,坐在我的两侧。前面的警车鸣笛开道,后面的警车压阵,所有的警察都如临大敌一般对我严阵以待。
当时的媒体是这样报道的:“震惊海内外的全球通缉犯,涉嫌杀妻弃女的新西兰华裔著名武师薛乃印,在美国改名换姓,亡命天涯半年后,在亚特兰大唐人街落网。”
  二十分钟后,三辆警车驶入了亚特兰大警察局外国人遣返中心。两名黑人便衣警察把我押下车,穿过两道铁门,经过一个走廊,走进一个办公室,把我交给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遣返中心的警察为我除去手铐脚镣,把我关进临时监室中。
  我于二零零八年二月二十八日(美国时间)在美国亚特兰大唐人街被捕后,被关进佐治亚州移民监狱。我知道自己肯定会被送回新西兰的,美国的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这天是美国时间三月八日,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要把我遣返回新西兰了。
  警察很快就办完了遣返我回新西兰的最后一道手续。从打印机中输出一张表格,向我讲解了表格的内容,让我签字。
  这是一张遣返人员今后十年不准入境美国的表格。我本来对居留美国就没有兴趣。一九九九年我第一次来美国,一位美籍华人要帮我在拉斯韦加斯办一所武术学校。条件就是我要长期在美国居留,并负责帮助我办理绿卡,都被我谢绝了,我根本就不喜欢美国,环境、生活质量比起新西兰差一大截。要不是为了赚钱,我才不来美国呢。我毫不犹豫地在表格上面签了字。
  从另外的一间办公室过来三男一女四名警察,他们都是穿着便服。一名稍胖的便衣警察来到我的监室,客气地说:“你好!薛,我们四人负责送你去新西兰。”
  我也客气地朝他点点头说:“辛苦你们啦。”
  “下午一点我们去机场,从这里飞去洛杉矶,然后从洛杉矶飞往新西兰的奥克兰。”
  “多谢!多谢!”我面露笑容地对胖警察说道。
  胖警察走出监室和其他三名便衣警察窃窃私语地在商量着什么事情,看样子这次押送回新西兰,胖警察是负责人。
  “薛,你需要吃东西吗?”胖警察走进隔音门的窗户上问我。
  “需要。”我毫不客气地答道。
  胖警察和其他一名准备押送我回新西兰的警察,连说带笑地走出办公室,到街上去吃个午餐。他们能不高兴吗?这公费到新西兰旅游的美差。
  四名警察一个小时后回到办公室,给我带回来一份面饼卷鸡块和蔬菜的午餐说:“薛,给你,吃饱了准备出发。”
 四十分钟后,警察又为我戴上手铐脚镣,把我押上一辆囚车,他们坐上另外一辆面包车,开往亚特兰大飞机场。
  我们是由特殊通道直接进入机场的。没经过接机大厅、候机楼和安全检查口。进入机场后,四名负责押送我的便衣警察去办理登机手续。我坐的囚车停放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飞机起飞。我闲着没事,就透过囚车的窗户观看飞机从各个方向开上跑道排队起飞。我每数六十个数就有一架飞机升入空中,应该是一分钟起飞一架。我整整数了九十八架飞机起飞。四名警察才回到这里,押我登上飞往洛杉矶的国内班机。
  上了飞机,我们五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十分钟后,旅客开始陆续登机。飞机呼啸着升入空中,插入云霄,在白云中穿行,向美国西海岸的洛杉矶飞去。这趟班机所有的座位全部满员。在三个小时左右的飞行中,我和四名便衣警察几乎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当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后,放出播音员的声音:“各位旅客,请不要离开座位,这架飞机有五位特殊旅客,请他们先下飞机,请大家配合。”
  我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下无地自容地从普通仓的最后一排穿过头等舱来到飞机的出口。幸亏这架班机全是美国人,这要都是华人,我这脸可往哪里放啊。
  我身戴手铐脚镣从舷梯走下飞机。坐进洛杉矶飞机场警察局的囚车。囚车转了几个弯,从国内机场来到国际机场,停在一架新西兰航空公司的班机候机楼,看来我要坐新西兰航空的飞机回国了。
  在洛杉矶没有等多久,我和四名便衣警察就登机了。国际班机上都有保安,平时他们都是坐在旅客中间,不会轻易暴露身份,以防飞机在飞行中发生临时变故。押送我的胖警察把我介绍给机上保安说:“这位是薛。”我朝机上保安礼貌地点点头。
  看到新西兰人,我有一种遇到家人的感觉,莫名就有一种亲切感。
  我按着胖警察指定的座位坐下,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坐在我外面的座位上。另两个警察坐在我们的后排座上,胖警察和机上保安坐在我前面的另一排座位上,我的这个安全待遇不比美国总统差。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飞机冲出跑道,离开地面,划破夜空,穿过云霄,平静的飞行在三千米以上的夜空中。
  十分钟后,空中小姐开始了第一次送餐,坐在我左侧的警察为我打开右手手铐。耳边传来空中小姐美妙动听的声音:“先生,你需要鸡肉餐还是鱼肉餐?”
  我苦笑了一下说:“鱼肉就好。”
  空中小姐递给我的餐盘,上面是鱼肉、蔬菜、甜点、水果、白水和一套餐具及餐巾纸。
  “你是需要饮料还是酒水,饮料有可口可乐、橘子汁,酒水有红、白葡萄酒和啤酒。”空中小姐耐心地介绍着。
  “给我一杯啤酒吧。”我说。
  空中小姐从手推车的底部取出一瓶啤酒,打开瓶盖递到我手上说:“先生,请慢用。”
  我虽然是以一个重大嫌疑犯的身份乘坐飞机,但在飞机上的待遇还是同其他旅客相同的。看到飞机上的美味佳肴,我的肚子咕咕叫了,我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进过食。
 我虽然很饿了,可还是慢慢地吃。很害怕旅客看到我是戴手铐脚镣的囚犯。
  饭后我最担心的就是警察要重新为我带上手铐。还好我身边的警察像没有这回事一样,一直也没有扣上手铐。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我一直看我面前的电视,共看了六部电影,其中还有两部老掉牙的香港武打片。我不敢去厕所,是怕打扰警察,担心去完厕所,重新给我戴上手铐。也担心我带着脚镣去厕所途中被其他旅客看见。
  记得上次乘同样的航班是二零零二年,虽然相隔六年时间,可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样。那次是我历经了三年的环球奔波,为了把内劲道功夫传播到世界。回到新西兰后,就想建立一个家庭,过正常人的平静生活。可是六年后我竟成了全球通缉的杀人嫌疑犯,被押送回到新西兰。同一个机场,同一个薛乃印,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我身旁的警察为我重新戴上了手铐。这时我发现右侧的那个旅客在回头看我,我羞愧地低下头。飞机开始下降,很快就安全降落了。当飞机在机场停稳后,一些旅客都站起身来,朝我这个方向张望。那种怪怪的眼神,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在奥克兰我们是最后下飞机的。待旅客全部下了飞机后,专门为我打开飞机后舱舱门。我身戴手铐脚镣走出舱门,回来了,新西兰,初升的太阳,蔚蓝的天空,远方的白云。我张口呼吸着新西兰新鲜的空气。
  “薛先生,我们是新西兰警察,这是我的证件。”一个华裔警察边说边把证件举到我眼前。另一位kiwi警察也出示了他的证件。我朝证件上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华裔警察手指kiwi警察说:“你的案子由他负责。”
  Kiwi警察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逮捕证说:“由于你涉嫌一桩杀人案,现在我们正式逮捕你,这是逮捕证。”
  我看了看他举在我面前的逮捕证,还是没有说话。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说我没有杀害我太太,你们为什么逮捕我。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话,再说警察认定的事,你说什么都没用,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现在警察说我杀了我太太,我做的每一件事,他们都认为和我太太的死有关系,只有等到真正的凶犯落入法网,才可以轻而易举的洗清罪名。所以就目前的状况来讲,我只能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华裔警察对我说:“现在可以走了。”
  我迈着大步走下舷梯。
  上了奥克兰机场警察的囚车,kiwi警察帮我除去脚镣,华裔警察帮我打开手铐脱下棉衣,重新换上新西兰常用的手铐。
  囚车在机场转了一个弯,来到海关入境处的外面。我被带下囚车,这时我已经有十六个小时没有去过厕所了,再不去厕所恐怕就要尿裤子啦。在警察的陪同下,我去了厕所,来到海关入境处。
  接机大厅有很多记者云集在那里。他们早已得知杀妻弃女的重大嫌疑犯薛乃印于新西兰时间二零零八年三月十日早上七点被押解到奥克兰国际机场,所以一大早就有记者等在这里,接机的奥克兰民众还以为哪个国家的橄榄球队要来奥克兰参加比赛呢。让记者们失望的是从第一位旅客出来,一直到最后旅客走出来也没有看到我的身影。后来,我从报上看到,有些记者采访了几位和我同机的旅客。一位美国旅客说:“当我下飞机看到这么多的记者还以为是摇滚歌星同我同一班机呢。”而另一位旅客说:“在飞机上早就谣言四起了,说飞机上有位非常危险的罪犯。”
  我被两名警察带到机场内的一个房间,华裔警察向我介绍说:“这是我们的探长。”
 探长警官指了指他对面的凳子说:“请坐。”
  我默默无言地坐在探长指定的位置上,华裔警察坐在我的身旁,kiwi警察坐在探长身旁。
  “我们准备问你一些问题,根据新西兰法律你有权力保持沉默。”kiwi警察说英文,华裔警察翻译成中文对我说。
  “我明白。”
  “你是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保持沉默。““我保持沉默。”我想了想之后说。
  “那我们就不问你了。你要吃早餐吗?”kiwi警察问我。
  他这一提醒我真有些饿了。到奥克兰警察局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管它呢,先填饱肚子再说,就是上刑场也不要做个饿死鬼呀。我说:“要。”
  时间不长,探长吩咐人为我买来了麦当劳的早餐。
  为了躲避记者们的拍照,探长警官准备押我从机场内的秘密通道离开机场,绕道回奥克兰警察局。

  (待续,本连载逢周二、四、五、六刊出)

本连载之内容仅属作者个人言论,不代表本报(站)立场。
连载内容略有删节。为尊重个人隐私,部份人名为化名。
连载来自于新西兰中文先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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